一颗高处飞来的子弹穿透弥漫的硝烟,炸开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随着最后一个傀儡人缓缓倒下,黎明的第一束光划破浓郁的黑夜,将城市的废墟照得愈加鲜红。
准星透过狙击镜,死死凝视着方才被他击杀的人——他安静地躺在废墟上,脸上还带着释然的微笑,而他的身上,赫然穿着和准星一样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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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准星,在末日前是一名狙击手,曾创下过最远距离的狙击记录。
灾难爆发后,我和我的队友游走于前线,在多次与傀儡人的战斗中,支援掩护他们。
我曾以为我们能一直并肩战斗到最后,直到三年前的那场任务,末日将更残酷的真相撕裂在我面前。
【灯塔行动 凌晨04:23】
“砰!”
第一颗子弹自屋顶射出,击倒游荡在大厦门口的傀儡人,三四名队员迅速冲入大门。
A城避难所的物资十分紧缺,而我这次的任务,是掩护前线的开荒小队进入那座荒废已久的大厦采集物资。
战斗打响,越来越多的傀儡人循着枪声涌来。
他们不需要任何弹药补给,战线拉得越长,我们的抵御也愈发薄弱。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傀儡人!啊——”
通讯器里不断传来队友的惨叫。
大厦门口的防线很快被撕裂开一道小口,傀儡人如潮涌入,将战士们扑倒在地。我匍匐在楼顶,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精准狙杀镜头里每一个扑向队友的敌人。
【灯塔行动 5:30】
傀儡人仍然在不停地进攻,越来越多的队友被感染。
而我的弹闸,只剩下最后两颗子弹。
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的情况。这时,我注意到了街道对面放满燃油罐的仓库——随着一声枪响,燃油罐爆炸,火光冲天而起,淹没从远处源源不断涌来的傀儡人。
大厦表面植被上的露珠被震落,倒映着爆炸的火光。万千火光落向地面,点燃黎明前沉闷的夜幕。
“准星,干得好!!!”
通讯器里传来队友的欢呼。
【灯塔行动 5:35】
就在我以为这次的任务可以圆满完成时,爆炸的硝烟褪去,一个身影从烟雾中晃动着走出来。
“巴顿……”我听到自己从喉咙努力挤出的一声呼喊。
他默默侧转身体,一道被傀儡人撕开伤口洞穿身体,内脏隐约可见。
我的大脑炸开一记响雷,被无限拉长的耳鸣声中,许多关于巴顿的记忆碎片闪现——
“准星,你怎么跑这么慢?等下又要被教官罚站了!”
……
“枪法不错,可惜还是比我差点。准星,愿赌服输啊!”
“哼,可惜,我是个不服输的人。”
……
“我说,你们俩怎么整天形影不离?”
“因为我们是最默契的搭档啊!是吧准星?”
……
“巴顿,只剩最后两颗子弹了,怎么办?”
“你信不信,我能用一颗子弹歼灭所有敌人?”
巴顿指了指不远处的燃油罐,对我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灯塔行动 5:40】
回忆戛然而止,透过狙击镜,我看到巴顿晃晃悠悠地抬起头,瞳孔布满红色的血丝,嘴里已经长出的獠牙清晰可见。
下一秒,他的视线与我相碰。
他并拢手指对准太阳穴,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杀了我……”我辨别出他的口型。
是的,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将子弹孤注一掷地射向燃油罐。
但当我将枪口对准巴顿时,我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我调整呼吸,准心落在他的额头,短暂地闭眼后,扣下了扳机。
【灯塔行动 6:00】
大厦内,开荒小队成功采集到新的一批物资补给,在剩余队友的掩护下安全撤离。
至此,我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
黎明时分弥漫着淡紫色的雾气,爆炸的硝烟蒸发了露水,空气里满是干燥的血腥味。
我射出了剩下的最后一发子弹,那也是我人生的最后一个黎明。
灯塔行动结束后,我加入了绝境希望。
巴顿曾说,这世道,活下去的人最难。可惜,我也说过,我是个不服输的人。
我会带着巴顿的期望,与这个残酷的末日继续斗争。
黑夜漫长,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再次等到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