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鹰BG】埃塞尔雷德城堡的幽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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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鹰BG向，伊凡·斯普莱特（蛇院）X艾勒·林恩（鹰院）；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悬疑向，微推理元素，时间线为五年级暑假。

救救我，让那个复仇天使离开吧！告诉那个埃塞尔雷德城堡的幽灵，我是被迫的！

带着内脏的血腥气混着奶油甜腻的香味，在这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质了的房间里发酵令人作呕。

缺氧、恐惧让感觉变得麻木，距离感与听觉早已扭曲，目之所及唯有遥远的猩红色的高大窗框中泻下晃眼的光芒，黑色的影子伴随着不和谐的旋律飘游而过像是湍急的河流。

“把魔法抽出……泥巴种……”

身体与灵魂被撕裂时的疼痛早已不再难以忍受，只是越来越快的心跳如同垂死的渡鸦，不间断地吼叫，反复捶打着她的鼓膜。

“林恩小姐……林恩……艾勒•林恩！”门口值班护士的敲门声仿佛是递给溺水者的树枝，将艾勒从噩梦中唤醒。

“什么事？就来！”艾勒从值班室的架子床上跳下，抓起挂在衣帽钩上的墨绿色长袍披上，冲进盥洗室一阵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院前急救联络，又出现被袭击的巫师，内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溶解一样……”外头的护士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听见值班室的动静，“林恩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艾勒漱漱口回答，匆忙关上手机中睡前阅读的关于最近凶案的报道，找到圣芒戈的工作群确认消息，“帮我准备魔药包，另外带上一瓶之前用月光草汁浸泡的独角兽尾毛绷带送到抢救间，和艾德里安说一声，我直接过去。”

她胡乱地洗洗脸，将滴水的眼镜随意在长袍一角擦擦，像是要把刚才的梦境连同儿时的梦魇赶出脑子，拉开休息室的门快步下楼。

相比于圣诞假期的见习，刚经历过O.W.Ls 考试的艾勒已经不再手忙脚乱了。虽然在见习期间被特别允许使用部分治疗魔法，但如幻影移形之类的空间魔法因尚未成年而无法施展。

“七月第三个被害者了，前两个内脏掏空后死亡，这个被发现时还活着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换好操作服，年长的巡回护士絮絮叨叨地准备操作台，带教治疗师艾德里安已经在边上翻阅先患者一步到达的情况报告。他见艾勒进来，只是简单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傲罗们希望我们尽量保住他的命。”艾德里安简短地说。

那名巫师被送来时情况不妙，如情况汇报的那样，他的整个腹部从皮肤到腹膜层已经消失，内脏裸露在外，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一半。疼痛让他脸上全是汗珠，口唇苍白，显然已经昏厥过去。多亏院前急救的努力，将他血氧饱和度维持在90%以上（汇报说被发现时仅有73%）。

组织消失原因不明，窒息原因不明。

整个急救过程持续了五个小时，待治疗告于段落，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瑰色的曙光。圣芒戈的夏日邻居白腹毛脚燕已经醒了，用粗粝的鸣啼宣告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出了抢救间，艾勒扯下包着头发的帽子与操作服，一股脑扔进脏衣桶中，又换回那件带见习标识的墨绿长袍。

待她写完病历，艾德里安已经将她的那份早点放在休息室的小圆桌上——宁静的用餐时光预示着急诊夜班即将结束。护士进来报告病人已经醒来，艾德里安将修改好的病历保存，示意艾勒与他一同巡视病区。

“啊！！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吧！”那个被救下的巫师见到艾勒突然开始恐惧地喊叫，接着他猛地抓住艾德里安的手臂，“救救我，让那个复仇天使离开吧！告诉那个埃塞尔雷德城堡的幽灵，我是被迫的！告诉她啊！”

“艾勒，你先出去一下。”

……

那个巫师没有抢救回来。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彻底疯了，在傲罗交接的空挡突然睁眼，夺过一名护士的魔杖，对自己下了死咒。

对他而言，死亡似乎是一种解脱。

“事发路段不算偏僻，也有监控，”伊凡从冰箱里拿出两听接骨木汽水，将其中之一扔给同样从舞池中逃出来的艾勒，“和麻瓜警署联络发现监控视频都被干扰得厉害，几乎无法看清当时发生了什么。”

“魔法干扰？”

“嗯。”

“听说，有麻瓜酒鬼在附近目击到一位可疑的穿着黑色长袍的金色长发女性，那名女士在察觉他存在之后匆忙离开。”艾勒将晚礼服拢了拢，让伊凡挨着她坐下，“埃塞尔雷德城堡……埃塞尔雷德……埃塞尔雷德……”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不是历史教科书上那位肯特王或者仓促王*，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字。

“这是什么？”

“你应该听说了，今天查房，那个巫师见到我时高喊的句子。”艾勒耸耸肩，小口地喝着汽水，“他看见我时疯了，称呼我为埃塞尔雷德城堡的幽灵，然后如你所知，他自我了结，而我获得了一周的休假。”

尽管魔法部努力使麻瓜们相信几名巫师的死亡是“悲剧的意外”，是不幸的“夏日急症”。但由于被害巫师家族在麻瓜世界中拥有爵位又离奇死去，对时值社交季的伦敦而言，算得上优质谈资。

显然这个说辞并不漂亮，就连几百公里外的娜塔莉都从几篇麻瓜报道里嗅到魔法部敷衍的味道。这个拉文克劳学妹甚至在最近一封信里表示，后悔为了参加艺穗节婉拒艾勒来伦敦别墅小住的邀请。

最近几次在社交宴会上偶遇西蒙，还能听到他无奈地表示，娜塔莉难得主动联系，五封信有四封半都在打听伦敦的几起事件。

无所事事的超自然协会的贵妇们煞有介事地传谣，被害人内脏不翼而飞，正是地下降灵会误将开膛手杰克的亡灵召来的最好佐证。有好事者拿死者都是男性且死于家中质疑，收获宴会人群中心淑女们的白眼。

相比于麻瓜世界将这种事情作为夏日调剂的怪谈亦或是护送中意淑女夜归的借口，巫师们的气氛显然沉重许多。

三名男巫均有不俗的社会地位，在伦敦的居所无论从麻瓜的角度还是巫师的角度看，即便无法用重门击柝形容但也算得上戒备森严。

头两位巫师被家养小精灵发现时已经死亡。今日去世这位的发现者是他的女伴，据她描述，那时窗子只是打开一条透气的小缝，周围的防御咒语没有丝毫警报。待她洗个澡返回卧室的时候，他已经无声无息地被开膛破肚。

是的，悄无声息。女伴非常肯定。那时宅邸里非常安静，安静到可以清晰地听见夜行鸟类的叫声。

伊凡到过现场。没有财物丢失，就连痕迹也少得可怜。

如那名女伴所言，唯一进出这座房子的通道只有窗台。室内除了留下圣芒戈治疗师与护士们抢救的痕迹外，还有一个与床程60度角的咒语缺口——那是未打中目标的昏迷咒的痕迹，应该是死者所施，就威力而言稍有削弱，据推测是无声咒的缘故。

这一猜测也在对死者魔杖的闪回检测得到证实。遇到危险时大声施法可以提高咒语的强度，这几乎是魔法世界的常识。在危及生命时使用无声咒显然不够明智，除非——除非被害人无法大声施法，甚至无法张口。

至于他所说的埃塞尔雷德城堡的幽灵，即便幽灵的确可以穿墙入室，但就对霍格沃茨城堡的幽灵认知，他们显然无法杀害一名巫师，至少无法以这种古怪的方式杀害一名成年巫师。

在威廉的陪同下，魔法部对艾勒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询问。很显然，虽然艾勒满足金发女性的特征，大部分巫师依旧不相信一名未成年巫师——身上携带踪丝的未成年巫师——有能力不着痕迹地照成三名成年巫师离奇死亡死亡，更可况艾勒在每起案件发生时都有不在场证明。

“抱歉，艾勒，我知道这个请求非常地唐突，”舞会接近尾声时，女主人找到了艾勒，“但无论如何拜托你留下来陪我一晚，一晚就好。”

舞会的女主人弗洛瑞拉•特雷斯特曾是艾勒一年级时拉文克劳的五年级女级长，在一个月前踏入婚姻殿堂。

老特雷斯特夫妇膝下无亲生子女，唯有卢卡斯一名养子。令二老惊喜的是卢卡斯在十一岁时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并分入斯莱特林学院，毕业后在神奇动物领域小有成就。

他与弗洛瑞拉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研究神奇动物时，相似的经历与相同的追求令他们命运般地相遇。相继返回英国后，二人又在社交舞会重逢。发觉卢卡斯的养母与弗洛瑞拉的舅母有意撮合，感慨缘分天定的同时许下婚约。

而此时，本该沉浸于新婚甜蜜的金发美人却带着忧愁、混乱与恐惧，像是丛林里惊慌失措的小鹿。

“唉？我可以留下，但是学姐要告诉我为什么呀？”

“你愿意等我一刻钟吗，等我送走客人之后详细聊聊？”弗洛瑞拉见伊凡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也邀请道，“斯普莱特先生想留下也是欢迎的。”

宴会厅的灯陆续熄灭，弗洛瑞拉让仆人们离开后，将两人引进自己的卧室，拉上窗帘。

她让两人坐下，换上新茶，深吸几口气，像是努力下定决心——

“我……我是……”弗洛瑞拉的嘴唇在微微发抖，血色快速暗淡下去，像是将要说出一个可怕的秘密而斟酌语句，“我可能是那个巫师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

“你们一定认为我疯了，”弗洛瑞拉对两人的震惊并不感到奇怪，“但我现在非常清醒，同时，我也不介意被送进圣芒戈或者阿兹卡班。”

“所以，为什么是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伊凡问道。

“我不知道。这就是我想要艾勒留下来的原因。”

按照弗洛瑞拉的叙述，案件发生的前一个晚上，她睡得很沉，但第二天醒来却像是走了很远的路一样疲倦。同样不寻常的是她那件黑色晨衣下摆与拖鞋粘上着尘土，平时放在外套兜里的鸟哨也出现在晨衣口袋。

隔天早晨，她从《预言家日报》中知道有巫师被害，但她完全没想过凶手会是自己。

一周之后，她再次睡得很沉，接着又一次发生凶案。

但这一次，弗洛瑞拉在自己的枕头下发现了被害巫师绘有家族纹饰的胸针——就是他前一天出席宴会礼服上的那枚。同时，由于神奇动物学家的直觉，她注意到拖鞋上粘着的种子并不属于这里，而且另一个街区，被害巫师所在的街区。

让她正真确信自己是凶手的证据出现今天早晨。

她再一次从混沌中醒来，发现鸟哨不见了。报纸上出现凶案的报道以及麻瓜酒鬼的描述，她去事发现场所在的街区寻找，果然在被害人住所附近找到了自己的鸟哨。

那是当年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时卢卡斯亲手为她制作的鸟哨，因此世界上没有第二支。

“也就是说，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游，然后在无意识当中把人杀害。”弗洛瑞拉将脸埋在手指间，一股脑地说完这段话，长舒一口气。

“菲拉，你有戴古董的习惯吗？或者最近收到过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艾勒提问。

“你怀疑是魂器？”弗洛瑞拉歪着头思考一会，“不太可能，我没有平时佩戴饰品的习惯。而且，最近我正在指导新人照顾几只受伤的猫狸子。你知道的，小东西们对这类事物非常敏感，如果我真的被魂器附体它们一定不会那么温顺。”

“那你的丈夫呢？他不是睡着你旁边吗？”

“卢卡斯有非常严重的睡眠障碍，每天都需要依赖生死水才能睡着。他睡得很沉，直到早上才会醒来，所以根本不知道晚上我是否梦游。”弗洛瑞拉说这句话时有些无奈，“他坚决否定我的想法，如果我坚持他就会生气。我想，要是和其他人一起睡说不定就能知道我是否有梦游的习惯。”

“我会保护好我的妻子，不会让你们带走她。”房门被卢卡斯推开，那是一位面容姣好的栗发男性，手中端着一杯牛奶，目光如刀片一般落在两人身上，“无论是圣芒戈的治疗师还是魔法部的傲罗。”

“卢克，我只想与过去的学妹叙叙旧。”弗洛瑞拉嗔怪。

“抱歉菲拉，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但这种问题我们还是能够自己解决，即便最坏的情况，也不该向两名未成年巫师求助。”卢卡斯将重音落在“未成年”这个词上。

“哎呀，抱歉艾勒，你瞧我真的糊涂了，”弗洛瑞拉如梦初醒，带着自责的笑容，“快回去吧，今晚不留你们了。”

艾勒知道，她认为既然自己在梦中能杀害三名成年巫师，那将未成年的他们卷入其中无疑是不负责任的举动。

“你知道埃塞尔雷德城堡吗？”艾勒在门廊时突然向特雷斯特夫妇提问。

“唉？”弗洛瑞拉露出困惑的表情。

见状，艾勒与伊凡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告别后离开特雷斯特府邸。

“妈妈，你记得有什么地方被称作埃塞尔雷德吗？或者类似的发音也可以。”

回到家，洗过澡，已接近午夜。

艾勒抱着拖把靠在海莲娜身边，时不时瞟几眼电脑屏幕上形态各异的天体图片。后者听见女儿的提问，手头的工作顿了顿，转身将艾勒拉入怀中。

“今天特雷斯特家的舞会玩得开心吗？”海莲娜的手指轻轻拂过艾勒的刘海，语气很认真，像是在确认什么重大的事情。

“很开心呀，本来菲拉学姐还邀请我们那儿住一晚的，可惜卢卡斯学长回来了就没办法啦。对了，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埃塞尔雷德城堡……或者要塞什么的，历史上也好近现代也罢，有没有这样的地名存在呢？”

“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如果是人名我知道，但地名可就难住我了。晚安甜心，快去睡吧，我今晚要把这个章节写完的。”

海莲娜的语速突然加快，接着将她推出书房，把门关上。

“晚安妈妈，早点休息。”

这很不寻常。

艾勒在门口侧耳倾听，打字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她听见一声压抑的抽泣，是海莲娜的哭声。她想询问母亲出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最好直接走开，不要敲门。

*肯特王与仓促王分别为埃塞尔雷德一世、二世，英国历史人物，与本文无关。

*这是致敬某位大师的故事，如果猜出谜底请不要剧透出来。在故事完结的最后我会附上致敬的篇章，毕竟如果现在说了大家就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推理故事，或者说通俗小说更为准确。室友已经猜到故事的核心诡计，并说我塞线索的样子简直是骑脸报答案，都是很经典的桥段。所以希望别对我太严格啦！

*隔壁@元气少男立里 蛇鹰小情侣出没，娜塔莉拒绝艾勒的邀请，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本就不喜欢社交季，在参加完艾勒的订婚宴会后，由不喜欢直接变成讨厌了╮(￣▽￣)╭。